【论语易解】11.17“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”

11.17

季氏富于周公，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。子曰：“非吾徒也。小子鸣鼓而攻之，可也。” 

【译文】

季氏比周公还要豪富，而冉求却还替他搜括钱财，又增加了更多的财富。孔子说：“冉求不是我的弟子啊，同学们都大张旗鼓地反对他吧！” 

【注释】

（1）《钱解》：“此乃周公旦次子世袭为周公而留于周之王朝者。周、召世为周王室之公，犹三桓之世为鲁卿。”

（2）《朱注》：“周公以王室至亲，有大功，位冢宰，其富宜矣。季氏以诸侯之卿，而富过之，非攘夺其君、刻剥其民，何以得此？冉有为季氏宰，又为之急赋税以益其富。”并引范祖禹曰：“冉有以政事之才，施于季氏，故为不善至于如此。由其心术不明，不能反求诸身，而以仕为急故也。”

（3）《杨注》：“事实可参阅《左传》哀公十一年和十二年文。季氏要用田赋制度，增加赋税，使冉求征求孔子的意见，孔子则主张‘施取其厚，事举其中，敛从其薄’。结果冉求仍旧听从季氏，实行田赋制度。”

【解读】

此章颇能反映孔子的民本思想，亦有损益之道在焉。孔子对损、益二卦特别重视，在《为政篇》“十世可知”章（2．23）、《雍也篇》“子华使于齐”章（6.4）等，我们均已有所介绍。但损、益二卦涵义甚深甚广，于此处亦有充分反映。细察损益之道，其要有三：一是损上而益下则为“益”，损下而益上则为“损”。盖益卦下震上巽，其由否卦来，即损否之九四而益否之初六也，故曰益；损卦下兑上艮，其由泰卦来，即损泰之九三而益泰之上六也，故曰损。孔子反对冉求搜刮民财而“附益”季氏，即此意也。二是损、益本身均无错，关键是要“随时”，即要根据时机而定。如损卦《彖传》云：“损刚益柔有时，损益盈虚，与时偕行。”益卦《彖传》亦云：“凡益之道，与时偕行。”又损卦初九云“酌损之”，这个“酌”字值得认真思考。比如政府向老百姓征收赋税是没有问题的，但征收的额度一定要斟酌，并且要根据年成的情况、各地各家的具体情况而定。 三是无论损还是益，都要讲诚信。损卦卦辞有云：“损：有孚，元吉，无咎。”孚，就是诚信。陈梦雷释之曰：所谓“损”者，“以人事言之，损下益上，损内益外，剥民奉君，皆是也。损非人情所欲，故必损所当损，使人皆有孚信之心。唯损所当损而至于有孚，则兼得之。故损，不可不慎也。”（《周易浅述》）季氏已“富于周公”，而冉求又为季氏聚敛财富，此损民之举也，其中哪有诚信之意？又焉能得到老百姓的信任呢？故孔子要求弟子们“鸣鼓而攻之”，绝对正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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